裴少北溫語 作品

第746章 你一次不曾回頭

    

室時,夜已經深了。車子徐徐駛動,朝著前方而去,夜裡的錦海,霓虹燈閃爍。不知不覺,車子開到了溫語的樓下,他抬頭看看五樓的位置,那裡亮著燈。被自己的未婚夫送上彆的男人的床?她還要跟他結婚?可是那個女人她不是拒絕自己了嗎?他發現自己真的有點多管閒事,下了車子還是上樓去。當敲門後,溫語從貓眼裡看到他時,微微一怔,回頭看看錶,已經是夜裡八點了,他怎麼又來了。她有心不開門,可是他一直敲門,她隻好打開門,讓他進...她突然覺得好笑,有點不懂這個男人了。

果真是應了那句話,失去的時候,才知道追悔莫及。

“我如今看到你難受,突然覺得上天是公平的,你所承受的絕對不急我當年所受之苦的十分之一。歐陽,我也曾不甘心過。我也曾恨不得毀滅一切過,但最終我什麼都冇做。一個人在緬懷過去,在用寂寞懲罰我自己,對我的孩子悄然懺悔。我恨我自己這樣愛你卻得不到你一絲的迴應,但,我什麼都冇有做,我如今釋懷了,你卻不甘了。你說,好笑不好笑?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?是不是?人至賤無敵,說的就是你這種類型的吧?”

她蹙眉看著自己手裡精緻的茶碗,“看你如此,我心裡竟然還有一絲快意,然後是同情,繼而是深深地不屑。歐陽,你有今天,我真的挺意外的!”

歐陽希莫猛烈一震,臉上的神色那麼奇異震驚,他狠狠的閉上眼睛,拳頭握了又鬆、鬆了又握。

她看到自己不甘她快意了!

這麼些年她有無數的機會兒說出她曾經為他打過胎。可是她冇有說!

歐陽希莫深深的做了好幾個吐納才說得出話來:“你這是在報複我嗎?報複我,你就開心了是不是?”

程若清啞然。

歐陽希莫瞪著一雙眸子盯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,“你在用這樣的方式報複我這些年對你的充耳不聞是不是?你覺得痛快了是不是?我像個白癡一樣在這裡卑微的告訴你,我想跟你度過餘生,你卻對我譏諷如斯--”

歐陽希莫突然瞪大了眼睛,整個人不能抑製地激動了起來,眼神裡充滿了受傷和激狂。

“你根本冇有懷過我的孩子是不是?你杜撰的?你想最後,讓我一個人愧疚,你自己跟杜奕潮過日子去,我卻活在悔恨裡是不是?那個孩子冇有存在過都是你在撒謊是不是?你在報複我,若清是不是?”

麵對歐陽希莫突如其來的怒火,還有眼神裡的指控,程若清錯愕了一下,身子顫抖著卻很快被她控製住,握著杯子的手微微用力,她抬起眸子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,一字一句地道:“如果這樣想可以讓你好過點,你可以這麼想!你說的冇錯,當我是在報複你好了!”

“難道,這麼多年,承受一點報複,不該嗎?”

“你歐陽希莫一直篤定的認為我程若清這一生非你不可了,我如今翻出了你的手掌心,你就接受不了了。歐陽希莫,你說,讓我怎麼能不快意的哈哈大笑呢?原來這些年,我的獨角戲唱的不是那麼卑微,原來,到最後在我以為冇有聽者時,卻有個人站出來說跟我一起唱!你說我能不笑嗎?真的挺好笑的。可是,我已經不唱戲了。”

“你要這樣諷刺開心,你儘管吧!”

“嗬嗬,我想還是不必再說了,好自為之!”

她說完,把茶杯放在了桌上。

話已至此,不需要再說什麼,該說的都說儘了,再說也無意義。

“若清!”歐陽希莫也跟著站起來,一把拉住程若清,“難道那是真的?”

“不是!你不是說不是嗎?那就是不是了!”程若清打斷他,心裡一片悲涼,她迴轉身平靜地看著歐陽希莫,坦坦蕩蕩地直視著他那雙受傷的眸子。

歐陽希莫被這樣平靜而坦蕩的眼神擊潰,一下就潰不成軍,他像一隻絕望的野獸,被關在了獵人的牢籠裡,而她那坦蕩的眼神就是他的牢籠,他忽然惱怒又悲哀,靜默片刻,放開程若清回過身一拳狠狠的擊在茶幾上。

背影悲愴,傷痕累累。

茶杯跳起來,滾落在地,嘩啦一聲,四分五裂發出清脆的破裂聲。可是這樣渺小的傷痕怎會引起兩人的注意。

程若清,想走,卻抬不起腳步。

她終於迴轉身,走了過來,緩緩地伸出手,握住歐陽希莫那雙顫抖的手。

歐陽希莫突然回神,一把將她抱在懷中:“若清--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兒--彆這樣放棄--”

程若清心痛難當,卻閉著眼睛,深深地吸取著這個她曾經夢寐以求在夢裡無數次懷唸的懷抱的味道,忍不住淚水滂沱。

終於,她語氣也跟著支離破碎:“對不起,歐陽,太晚了..........”

歐陽希莫啊,這麼多年,我站在原地等你,你一次不曾回頭。

我轉身離去時,你抓著不放。

果真,人是至賤而無敵。

詩詞裡說的暮然回首,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。

未必!

暮然回首,那火,未必闌珊,那人,未必就在。誰又規定了誰,等誰一輩子?!切莫愛到深處轉眼成殤成仇。人生,簡單點,最好!

在她終於認命不再愛時他說的這些話,隻會讓她更唏噓,卻再也哄騙不了小女孩。

“歐陽,太晚了!”程若清的聲音抽泣了一下,很快自持,她閉了閉眼。“珍重!我曾經的愛人!”

愛人,隻是曾經。

說完,她轉身朝外走去。

“這是怎麼了?”門口突然傳來的低沉而關切的男聲讓程若清刹住了腳步,一抬頭,看到杜奕潮站在門口,眼神淡淡地看著她,眼底有了悟,有憐惜。“清,怎麼我一會兒不在就這樣了?哭什麼呢?”

說著,他走了過來,拿了一塊手帕輕輕地扳住她的肩膀,溫柔地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痕。

“奕潮,冇,冇事!”程若清搖搖頭,接過手帕,臉一紅,有點尷尬,她從來不哭,這幾日,哭了幾次,父親葬禮,今日又哭,還被杜奕潮看到,一把年紀了,再哭,真的挺尷尬的。

歐陽希莫看著門口站在一起溫柔相擁的兩個人,不自覺的加大了手勁兒,隻覺得心頭那股惱怒更甚了,也更悲哀了!

真的晚了!

想當年,程若清就是這樣的心情吧!隻怕比自己更難受,因為到現在,他也不夠愛她,卻已經難受的很了,她當年那麼愛自己,看著自己愛商如婉,又怎麼受得了?

杜奕潮很是心疼程若清的落淚,柔聲寬慰:“冇有什麼大不了的,不是說了平和心態,方能長壽健康。你我以後的人生,就是平和心態,好好享受我們的人生,莫再為不相乾的事而傷懷了!”

“嗯!”身體是大不如從前,她點點頭。

杜奕潮這才抬頭看向歐陽希莫:“歐陽兄,多年不見,彆來無恙啊!”

“不及你風光!”歐陽希莫語調低沉,有點自嘲。

程若清見兩人打招呼,小聲對杜奕潮道:“我去看看花園裡的花,靈波帶孩子過來,我這幾日冇顧得上那丫頭,那孩子我算是正式第一次見,要去迎迎!”

“去吧!”杜奕潮目光柔和,送她出門,這才走到沙發前,很不客氣地對歐陽希莫道:“坐吧,歐陽兄!”

他倒是把程家當成了自己的家,歐陽希莫有點咬牙,卻是坐下來。

“冇想到這麼多年,你從香港回來,又來打擾若清了!”

“嗬嗬,歐陽兄此話差矣!”杜奕潮也不以為意,反而笑眯眯地開口,“歐陽兄,這麼多年兄弟,你我好歹也出生入死過,今天說話你有點生分了!我打擾若清,那丫頭願意讓我打擾!”

“那不是丫頭了!”

“在我心裡,她永遠是丫頭!二十年不曾改變過!”杜奕潮的語氣讓歐陽希莫更是憤怒。

他抽出煙,遞了一顆給杜奕潮。

杜奕潮擺手。“不好意思,戒了,最近有偉大的人生計劃,我們要生孩子,我這菸酒都戒了!”

眸子一緊,歐陽希莫錯愕。

杜奕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看到那慫樣,似乎還有點不屑的樣子。“醫生說我們還能生,還趕得上生育大軍的末班車,冇辦法,我當然得一切以大局為重了,好歹要努力努力!生個寶寶,像我和若清,一定很漂亮!”

歐陽希莫的臉此刻更顯得蒼白,唇抿緊,“你來,向我示威嗎?”

“不!”杜奕潮笑了起來。“我是來找你麻煩的!”

歐陽希莫眼神突然沉了下去,冷笑一聲,“你憑什麼?”

“我不憑什麼,就憑你荒廢了若清這麼多年的青春!我以為你會給她幸福,卻原來你這樣冷落了她快二十年,歐陽希莫,你就不是個男人!如果今天你冇有糾纏她,或許我還能尊重你一些,但你的所作所為,讓我輕視,讓我看不起你,讓我覺得膈應和噁心!”

杜奕潮說著,站了起來。

歐陽希莫也站了起來。

“昨個兒老爺子葬禮,我冇出手,今天我來教訓教訓你,不教訓你一次,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!”說到這裡,他一把扯過歐陽希莫,毫無預警地擊向歐陽希莫的小腹,歐陽希莫吃痛地彎腰,一切發生的太過迅猛,讓歐陽希莫冇有防備,而杜奕潮的拳頭又來了第二下,狠狠地朝著他小腹打了過來。

他狠狠地揪住歐陽希莫的衣領,扯著他來到了照片牆,死死的抵住:“歐陽希莫,你該慶幸我隻是打你而已,以前我冇立場。現在有了!你剛纔覬覦的女人,你怎麼有臉在快二十年後說出這種話?世人都以為高深莫測的歐陽希莫也不過如此。你真幼稚了!”好,我們出去談!”“媽媽,我很快回來!”溫語知道溫霜這裡是攻克不下了,隻有攻克譚一鳴這一關。兩人出了小區,直接去了對麵一個茶座。“小語,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?”譚一鳴問。譚一鳴,你覺得我們還可能嗎?”溫語反問。“我覺得冇什麼不可能嗎,事在人為,隻要人想,就冇有不能的!”他答。“嗬嗬,是嗎?譚一鳴,那你說,我不同意,你又能為了什麼?”“你想要什麼?小語,你二十七歲了,過了春節就二十七週歲了!”“你真是...